平鄉絲弦《黃牛縣令》劇照

演員劉喜奎

王貫英主演保定老調《潘楊訟》

11個劇種綻放梨園

河北的梆子聲腔，除河北梆子外，還囊括了老調、絲弦、張家口晉劇、蔚縣秧歌、威縣亂彈（南路絲弦）、永年西調、武安平調、武安落子、冀南四股弦、邯鄲豫劇等10個劇種。凡11個劇種躋身全國梆子聲腔30多劇種中，占三分之一，不僅數量多，而且在梨園界綻放著鮮明的風采。

這11個梆子聲腔劇種，都有悠久的歷史。

如河北梆子，又稱“直隸梆子”或“京梆子”，它是清乾隆年間先后由傳入河北的秦腔和山西梆子演變而成，主要流布于京津冀，遼寧、吉林、山東、黑龍江、內蒙古的部分地區也有此劇種。唱腔高亢激越，善于表現慷慨悲壯的情趣，但有時也抒發委婉之情，高亢處如春雷炸響，低回處如行云流水。傳統劇目有500多出，如《蝴蝶杯》《金水橋》《斬子》《陳三兩》《杜十娘》等。清末民初班社眾多，1930年后漸趨衰落，演員多改唱京劇或評劇。新中國成立后，黨和政府大力搶救、扶持，河北梆子獲得新生。新中國成立70年來，省、市、縣河北梆子劇院（團）除演出傳統戲外，又編演了大量新編歷史劇和現代戲，甚至古希臘悲劇，影響深遠，如《寶蓮燈》《鐘馗》《南北合》《美狄亞》等。

其他如流行于石家莊、邢臺一帶的絲弦戲，相傳是在元明時期弦索腔的遺音的基礎上，又受昆曲、河北梆子的影響而形成，分東、西、南、北、中5路，南路又稱“亂彈”，其唱腔跌宕，真聲唱字，假聲挑腔。傳統戲和現代戲《空印盒》《打金枝》《小二姐做夢》《梨財神》（威縣亂彈）、《黃牛縣令》（平鄉絲弦）等都很有名。

老調戲的流行地區以保定為中心，系山西梆子傳入河北后與當地絲弦結合而成（因老生、小生、老旦都唱老生腔，故稱老調），有一百多年的歷史。演出的《潘楊訟》《忠烈千秋》《拒馬令》《梁紅玉》《謝臣》都相當成功。

蔚縣秧歌已有200多年歷史，始由當地民歌發展起來的小戲，發展中受到山西梆子的較大影響，傳統劇目有100多出，如《九件衣》《楊寡婦》《聯莊會》《走西口》《撒蕎麥》等，影響深遠。

武安平調流行于邯鄲、武安及豫北晉東南等地，清乾隆年間已有演出，傳統劇目有200多出，如《紀陽關》《西山寨》《后齊國》。武安落子始于清嘉慶年間，表演以三小（小生、小旦、小丑）為主，保留劇目如《小過年》《借髢髢》《端花》《賣布》。現在，平調、落子不分家，平調演袍帶大戲，落子演生活小戲。

王德彰/文

提到中國梆子聲腔，許多觀眾自然會想到河北梆子，這是無疑的，但只說了其一。梆子聲腔是個大概念，它是中國戲曲百花園中重要一族，是演出中用硬木梆子做打擊樂器以按節拍的劇種的統稱。最早源于明代陜西、甘肅一帶高亢激越的民歌。首先形成的劇種是秦腔（陜西梆子），隨后向東發展，同各地語言、民間曲調結合，陸續形成山西四大梆子（晉劇等）、河南梆子（豫劇等）、河北梆子、山東梆子等劇種。秦腔和山西梆子劇種，對江南及內蒙古等一些省（區）的許多劇種曾有過不同程度的影響。

而今，梆子聲腔流布廣泛，涉及全國十多個省（區、市）的30多個劇種。這從2016年、2018年先后在石家莊舉辦的兩屆“中國梆子聲腔優秀劇目展演”中可見一斑。這兩屆展演，參演劇種眾多，僅第二屆即有14個省（區、市）的23個劇種，演出31臺劇目。——在這兩屆展演中，河北梆子聲腔多個劇種頗引觀眾矚目。

歷史上梆子聲腔名家輩出

河北梆子聲腔歷史悠久，在河北名家輩出，至今仍產生著廣泛影響。

河北梆子的早期藝人如響九霄（田際云，1864~1925），也唱京劇，高陽縣人，工花旦，曾為清“內廷供奉”（在清宮演出的戲曲藝人），擅演《游龍戲鳳》《春秋配》《斗牛宮》等劇。在北京舉辦了中國戲曲史上第一個女子科班“崇雅社”，培養了一批女演員。他在清宮演出時，曾為維新派人士傳遞消息。戊戌變法失敗后，逃往上海，三年后回京。1911年又因邀請新劇演員王鐘聲、劉藝舟等人演出，被拘禁百日。他被稱為“革新派藝人”。史上第一個演出新戲的女演員叫劉喜奎（1894~1964），南皮縣人，生于天津。她8歲學戲，9歲登臺，初學京劇武生和老生，10歲拜師毛毛旦，改學河北梆子青衣、花旦。1913年進京，聲譽日隆，與鮮靈芝、金玉蘭并稱“女伶三杰”，代表劇目《鴻鸞喜》《辛安驛》《蝴蝶杯》《打櫻桃》等。她為人正直，在達官顯貴的追逐和北洋軍閥的迫害下，堅貞不屈，1921年27歲時退出舞臺。新中國成立后她才復出，任中國戲曲學院教師。魏聯升（1881~1922），廊坊市安次區人，創造了新的演唱風格，流暢花麗，變化多端；小香水（李佩云），寶坻（1973年劃歸天津）人，有“鐵嗓銅喉”之譽；賈桂蘭（1912~1998），廊坊市安次區人，藝名“小金剛鉆”，師從具有“梆子大王”之稱的金剛鉆（本名王瑩仙，1900~1948），能戲頗多，有“革命藝人”之稱。其他河北梆子名家如劉香玉（涿州人）、李桂云（寧晉人）、韓俊卿（雄縣人）、王玉磬（安新人）等，都載入了中國戲曲史冊。

其他梆子聲腔劇種的名家，同樣燦若繁星。如1890年即帶保定老調班進京獻藝的“霸州紅”韓大倉；大力改革老調唱腔的周福才（1876~1961）；因在《潘楊訟》一劇中扮演潘洪而大獲成功的崔澄田，被譽為“百分之百”的“活潘洪”；在《潘楊訟》和《忠烈千秋》中，先后扮演中年寇準和老年寇準的坤生王貫英（1938~2014），老旦辛秋花，等等。

走進新時代，梆子聲腔大放異彩

黨和政府歷來重視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和傳揚，進入21世紀，從2007年至2018年，國家先后公布了5批國家級非遺（傳統戲劇）代表性傳承人共784名，其中梆子聲腔代表性傳承人115名（其中河北24名）。2008年至2018年，河北省也先后公布了5批本省的省級非遺（傳統戲劇）代表性傳承人，其中省級梆子聲腔劇種40多人榜上有名，市級、縣級的代表性傳承人更多。這些梆子聲腔代表性傳承人，在黨的領導下，堅持“為人民服務，為社會主義服務”的文藝方向，在繼承中發展，在發展中創新，創演了一大批弘揚正能量的新劇目。

走進新時代，河北梆子聲腔新編歷史劇和現代戲的編演呈現一種奮進態勢，在戲曲百花園中大放異彩。僅近年筆者看過的劇目即有河北梆子《耿長鎖》《犧牲》（表現楊開慧革命斗爭事跡）、《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》《李保國》《呂建江》等，威縣亂彈《梨財神》，石家莊絲弦《大唐魏徵》，平鄉絲弦《黃牛縣令》，蔚縣秧歌《魏象樞》《雷鋒》，平調落子《大喇叭》等等。

梆子聲腔燕趙情，新時代唱新聲。走進新時代，河北的梆子聲腔必定進一步繁榮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