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劇電影《紅樓夢》在粉碎“四人幫”后重新放映以來，全國城鄉成千上萬的觀眾競相觀看，盛況空前。我收到了來自各地的一批熱情洋溢的信件，那親切的問候，衷心的贊美，真摯的祝愿王文娟紅樓夢越劇全集，使我激動不已，思緒萬千，不禁回想起過去《紅樓夢》演出的情景。其中，使我終生難忘的是敬愛的周總理對這出戲的親切關懷。

演出結束后，周恩來同徐玉蘭、王文娟等主要演員握手

一九五九年十月，桂子飄香，楓葉閃紅。上海越劇院《紅樓夢》一劇在北京參加建國十周年獻禮演出，得到觀眾的好評，蜚聲首都劇壇。敬愛的周總理在日理萬機之中，也親自觀看了我們的演出。當時，他看完了戲向我們表示祝賀，又中肯地提出了意見。

原來戲中林黛玉死后是用喜樂過渡到“金玉良緣”一場的，總理認為，這樣觀眾的感情轉不過來，提出最好改用一段哀悼的音樂。于是，我們連夜進行修改。第二天總理在電視中看了我們的演出，說：“這樣修改很好。”

不久，在一次招待我們劇團的晚會上，總理再一次肯定了我們的演出。他說：“作者把曹雪芹幾百萬字的小說能夠集中搞成三個鐘點的戲，是很不簡單的，徐玉蘭、王文娟兩個人看上去有那么一點像小說《紅樓夢》中的賈寶玉、林黛玉，所以觀眾愛看。音樂方面搞得不錯。”同時，囑咐我們要多看原著，還要看些評論文章，把人物塑造得更美一些。

《紅樓夢》

這和藹可親的話語，給了我們極大的鼓勵和鞭策。后來我又把小說《紅樓夢》認真閱讀了七、八遍，反復琢磨人物性格特點，不斷探索人物的精神世界，決心把賈寶玉的音容笑貌更完美地再現在舞臺上，不辜負總理對我們的期望和關懷。

總理對越劇曲調的改革一直很關心。在晚會上，他詢問我們：越劇有沒有比較高亢的唱腔？劇團一位領導介紹，徐玉蘭的《北地王》“哭祖廟”一段唱腔很高亢。總理當即要我唱一段。他聽了之后很滿意地說：“誰說越劇曲調都是軟綿綿的，我聽‘哭祖廟’的曲調就很高亢。其中許多是融化了紹興大班的唱腔，還吸收了京劇的高撥子，這樣很好。”

總理還要作曲的同志多到浙江采風，多學紹興大班的曲調王文娟紅樓夢越劇全集，吸收融化到越劇中來，彌補自己的不足。我更忘不了總理陪我們參觀大觀園的情景。據一些“紅學”專家考證，北京發現了大觀園的舊址（編注：北京大觀園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因《紅樓夢》電視劇拍攝而建，此處可能是作者記錯了）。總理非常關心我們，特地安排了一次參觀活動。他十分風趣地說：“你們從書里看到了大觀園，真的大觀園去過嗎？你們應該到那里去‘生活生活’。”

《紅樓夢》

最感動人的是，晝夜為國操勞的總理，不顧辛勤勞累，抽出寶貴的時間，親自陪同我們一起去參觀。總理興致勃勃地向我們一一作了介紹，告訴我們這里是賈寶玉住的怡紅院；指著翠竹掩映的瀟湘館說，這是林黛玉住的地方。在那里我們看到亭臺樓閣，小橋流水，長廊曲徑等，和小說中描繪的大觀園景致極其相象。通過這半天饒有風趣的體驗“生活”，使我們身歷其境，大開眼界，受益匪淺。

總理對我們關懷備至，他的一言一行都給我極為深刻的教育。就在這次參觀前，總理請我們吃飯，他是把劇團每一個同志都請到了。他還非常重視幕后工作的同志，對我們幾個主要演員說：“你們在前面干杯，接受人家的獻花，后面有多少人出力啊！要把一個戲演成功，不單單是靠幾個主要演員，有多少幕后英雄在陪襯著你們！”這番語重心長的教導，是要我們看到集體的智慧和力量，要我們戒驕戒躁，正確對待自己，對待榮譽，尊重和團結同志。我深深地感到，可親可敬的總理正以自己的模范行動，為我們樹立了一個光輝的榜樣。

《紅樓夢》

越劇《紅樓夢》在國外享有聲譽，同樣是與總理的關懷分不開的。一九六一年，朝鮮金日成來我國訪問，有關部門要我們到杭州為金日成專場演出《紅樓夢》和《春香傳》。我接到這個光榮任務非常興奮，因為我在朝鮮曾經度過一段難忘的日子，對朝鮮人民懷有深厚的情誼。

記得一九五二年，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要籌建一個越劇團，我帶領玉蘭劇團參加了總政文工團越劇團。抗美援朝期間，經過我們再三請求，越劇團奔赴朝鮮戰場，在槍林彈雨、天寒地凍的環境里，向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慰問演出，立了二等功，同時榮獲了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三級國旗勛章。

我們在杭州為金先生演出后，總理在宴會上介紹說：“她們這個劇團不容易，一九五二年底參加部隊文工團。一九五三年就到朝鮮去了，在那里生活、戰斗了八、九個月。回國時還帶回了你們的《春香傳》，受到我國人民的歡迎。”金先生說：“你們立了功，出了力。”并向我們祝酒，親切地稱我們為老戰友。

《春香傳》

金先生表示要把越劇《紅樓夢》搬上朝鮮舞臺，他還向總理提出，在朝鮮勞動黨代表大會召開時邀請我們劇團去演出。總理很高興地答應：“好！”后來，上海越劇院到朝鮮演出了《紅樓夢》等劇目受到朝鮮人民的熱烈歡迎。當越劇《紅樓夢》電影拍好后，總理又親自將電影拷貝贈送給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。

一九六三年年初，朝鮮國立劇院排演唱劇《紅樓夢》時，我和王文娟同志應邀專程赴朝鮮進行觀摩輔導。正是在總理的關懷下，越劇《紅樓夢》為增進中朝兩國人民的友誼和文化交流貢獻了一份力量。

回想周總理對越劇《紅樓夢》情真意摯的關懷，長思他那諄諄的教誨，殷切的期望王文娟紅樓夢越劇全集，教人倍受鼓舞。我決心在富有作為的八十年代里，為越劇事業作出新的貢獻！

（《富陽風貌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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